第52章(1 / 2)

第五十二章 卖身为妾,杀机四伏

“哈!我就说是她!居心叵测,想要暗害祖母,霸占祖母的私产。”齐楚婴看着银钗验出了毒,眼底闪过阴狠。这贱人毁了她的脸,这个仇一定要报!

可不就是老天爷开眼了,将这么好的机会给她把握住。

齐胜霍然望向龚青岚,只见她亦是愕然的看着他手中的银钗。

“怎么可能……”龚青岚难以置信的说道:“这药端来时,我还尝了一口。”说到此,龚青岚面色一变,摸着自己的脖子,看向老夫人,眼底闪过慌乱:“我会不会也中毒了?”

“我说嫂嫂,你也不必装了。药试或者不试,祖母定然知晓。若不是你做了亏心事,何必将祖母毒哑了?”齐楚婴笑的花枝乱颤,殊不知她脸上的疤痕显得格外狰狞。

龚青岚惊讶的说道:“老夫人何时不会说话了?小姑子对我有偏见,也不是这般血口喷人!”

“你!”齐楚婴恶狠狠的瞪了龚青岚一眼,冷哼一声,不见棺材不落泪,今儿个就让你死的明白!转身,坐在床前询问着眼皮子耸拉着的老夫人:“祖母,大嫂是不是要谋害你?”

老夫人精神不济,被龚青岚折腾的有气无力。懒懒的抬眼,目光呆滞的看着齐楚婴,扯了扯嘴角:“你们都要害我。”

齐楚婴傻眼了,不可置信的说道:“祖母,我是婴儿呀,您最疼爱的大孙女。今儿个来救你了,带你离开这儿。”说着,齐楚婴伸手想触碰老夫人。

老夫人却是整个人猛然朝床内侧躲去,惊恐的说道:“你别过来!别过来!许嬷嬷!你快点来救我,这吃人的妖精要害我!”

“祖母,我是婴儿,婴儿啊,您不记得了?”齐楚婴放缓了语气,却也难言急躁。

“啊!许嬷嬷,你死那里去了!快来救我!”老夫人嚎叫一声,扯着被子把自己整个包裹住,瑟瑟发抖。

“祖母……”齐楚婴不甘心,想要继续说,却是被金银给制止。

龚青岚无奈的叹息,忧心忡忡的说道:“老夫人自从得了失心疯,瞧着谁,都说是要害她的人。如今,小姑子也验证了老夫人能说话。不过是天天自个吓自个,嚎叫得嗓音嘶哑,说话喉咙痛,她便不爱说了。”

这个解释很合理,齐胜没有理由不相信。何况,老夫人这般对待大房,大房的人依旧不嫌脏累的伺候着她,也算是她的福气。

齐楚婴心底的怒火噌噌滋长,愤恨的说道:“那这碗毒药是怎么回事?”

“这是许嬷嬷亲自煎的,并没有过我的手。端进来时,许嬷嬷拿着勺子舀一小勺给我试了一下。”龚青岚目光坦然,嘴角凝着一抹冷笑道:“若要下毒,也该是许嬷嬷。”顿了顿,龚青岚似乎想到什么,挑高眉梢道:“小姑子两日前便不在府中,今日里突然回府,带着族长问罪於我,笃定我下毒谋害老夫人。不知你是信口雌黄,还是……这东屋子里头有你的人?”

龚青岚话里的意思便是你人都不在府上,怎么会知道老夫人是好是坏?进门不问青红宅白指责我,不是冤枉,便是这毒是你下的栽赃与我。

“贱人!你胡说!”齐楚婴不顾齐胜在场,顺手摸着物件砸向龚青岚。

齐胜出手接住物件,看着手中的铁珠,暗道她是个狠辣之人,心中生了几分不喜。不悦的说道:“齐小姐,你若嫌大少奶奶不够尽心。你何不亲自照料?”

若不是齐家地位在族里超然,他定然是不会趟这一滩浑水。

“大少奶奶说这毒不是你下,可老夫人是你一手照料。这件事,便由你来查,老夫也好向族里交代。”齐胜脸色稍霁的说道。

龚青岚颔首:“叨扰族长了。”

齐楚婴却是不服气,尖锐的说道:“这屋子里都是你的人,你要下毒轻而易举。你敢不敢让人搜找你的院子?倘若是我冤枉了你,跪下来给你磕头赔罪!”

龚青岚转瞬挑高眉梢,淡淡的扫了齐楚婴一眼,齐楚婴冷笑道:“你心虚了不是?这屋子里你把持的密不透风,许嬷嬷如何能得手?”

龚青岚拿着下了毒的碗,转而吩咐金花道:“你去传许嬷嬷进来。”

许嬷嬷一直守在外边,分寸不离。

听到大少奶奶传唤,浑身一个激灵,立即打起精神,掀开珠帘进去。福身给族长、龚青岚见礼。

看着床上惊惶不安的老夫人,心疼的红了眼眶。看着族长,欲言又止,好不容易鼓起勇气,却在触及到龚青岚似笑非笑的眼神,话头便梗在了喉间。

“这药是你亲自煎熬?不假他人之手?”齐胜将药碗放在桌上,询问道。

许嬷嬷点头:“老夫人的药,一直是老奴煎熬。”龚青岚的人,她不放心。

“这碗可有过大少奶奶的手?”

族长问的仔细,许嬷嬷心底起了疑,不敢懈怠的回道:“大少奶奶亲自喂的,奴婢将药端了进来,便被赶了出去。”顿了顿,似乎想到什么,忽而开口道:“奴婢煎药期间,被大少奶奶的人支开了一会子,赶到厨房的时候,远远的看到一抹与大少奶奶极为相似的身影离开。”

齐胜沉吟,精锐的目光看向龚青岚:“大少奶奶,你可愿意搜找?”

龚青岚踌躇了半晌,点了点头,无奈的叹息道:“既然你们都一口咬定,为了以示清白,便搜吧。”目光定定的盯着齐楚婴,笑道:“小姑子,可要记住你的话!”

齐胜以示公正,派了自己的两个护卫,齐楚婴的一个丫鬟,龚青岚的一个丫鬟,一同去屋子里搜找。

不到片刻,几人便回来了,齐楚婴的丫鬟脸色发白,难看的摇头:“没有。”

齐楚婴与许嬷嬷霍然抬头,没有?怎么可能?她明明让那个死丫头把东西藏进床榻褥子里了!

“搜仔细了?”齐楚婴脸色阴沉,咬牙切齿的问道。心中暗自怒骂龚青岚这狡诈的女人,恐怕是知晓了,才会如此淡定从容。

“小姑子,你磕头下跪便免了。老夫人身体安康,最是重要的。既然事情闹到这一步,没有揪出凶手,断然不能息事宁人。”龚青岚语气婉转,却极强硬:“我的屋子没有,小姑子与许嬷嬷一致咬定是我,莫不是你们事先串通好了的?下毒栽赃与我?”

齐胜大致了解了始末,目光凌厉的看向许嬷嬷:“可是你下的毒,冤枉大少奶奶?”

许嬷嬷心下一惊,慌忙道:“老奴这一辈子对老夫人忠心耿耿,怎会下毒害了老夫人,断了自己的去路?”

齐胜沉默不语,许嬷嬷伺候老夫人终生未嫁,谋害老夫人……

“何不搜一搜许嬷嬷、小姑子的屋子,若是干净的,我们也好从其他的地方入手,纠察凶手。”龚青岚提醒道。

许嬷嬷指甲抠进掌心,想要应承,可似乎有顾忌,便有些犹豫不决。

这一动作,在齐胜看来,便是做贼心虚。

“搜!”

原先几个丫鬟随从立即去了齐楚婴与许嬷嬷的院落。

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辰,两个奴仆便将从许嬷嬷、齐楚婴屋子里头的搜出的包袱捧了出来,放在齐胜面前的小几上。

齐胜打开包袱,里面包裹着四方的红木盒,揭开盖子,整齐的排列着银锭子,满满当当装了一盒子。另一个雕花楠木盒,依旧是放满了银子。

目光落在红木盒里头银锭子上的白色粉末,齐胜让人传大夫。

许嬷嬷在包袱搜出来的瞬间,脸上白的毫无血色。那是她积攒了大半辈子的私产,全都是二夫人拿着收买她的银子。

心中隐隐不安,仿佛今日这一出,是早已布置的戏台,她们从主角沦为配角,唱着那一出阴谋阳谋较量的闹剧。

可,她如今已然入戏,如何能抽身退场?

果然,下一刻,便听到大夫说道:“这细粉末与药碗是一种相同的毒。”

“你可有话要说?”齐胜看着脸色煞白的许嬷嬷,心中已有了数,打算将人绑下去。被龚青岚给制止:“等等!”

龚青岚小心翼翼的避开白沫,拿出一锭银锭子,端详道:“这不是二房的银子么?我若不曾记错,二婶娘习惯在银子底部,划两条相对等的线。”

闻言,齐胜将盒子翻转,银子全部倒出来,每一锭底部都有线条。

齐楚婴心头一跳,她知晓母亲有这样的怪癖,连银票都有标记。莫不是这贱人栽赃给二房?

果然,下一刻龚青岚拿出楠木雕花匣子的银子,印记与许嬷嬷的一样,咦了一声:“许嬷嬷的银子,怎得与小姑子一样?”

许嬷嬷扑通跪在地上,连声喊道:“奴婢冤枉,奴婢尽心尽力伺候老夫人大半辈子,怎得会下毒?这银子是大小姐给奴婢,她心底记挂着老夫人,说老夫人上了岁数,要奴婢好生伺候。”说着,便老泪纵横:“奴婢这是遭人陷害!当初真的瞧见大少奶奶去了厨房,不信族长可以请房嬷嬷来一趟,她也是瞧见了的。”

齐胜让人把厨房里头的房嬷嬷给带进来,房嬷嬷看了眼许嬷嬷,一板一眼的说道:“老奴今儿个忘记将火炉子熄灭,这个月的碳超量,怕被管事的扣银子,老奴便回厨房。瞧见许嬷嬷与二老爷在厨房后门谈话,离得太远,隐约的听到说什么银子、老夫人的字眼。随后二老爷拿着一个包袱塞进许嬷嬷的手中,怕被他们发现,老奴便悄悄的回屋子去了。”忽而,房嬷嬷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包袱上,指证道:“就是这个灰布暗纹包袱。”

许嬷嬷心沉到了谷底,这个作死的老东西,收了她的东西,临阵既然反咬她一口!

那时候她在煎药,二老爷将她偷拿出去的地契兑了银子,拨了一半给她送去。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,却没有想到,却成了与二房串通一气,谋害老夫人的证据!

“许嬷嬷,这人证可是你自个找的,可还有话说?”龚青岚脸一沉,厉声喝道。

齐胜却似乎瞧出了端倪,至始至终,龚青岚被指控都淡定自若,仿佛一切都掌控在手中。隐隐觉得事情不若表面这般……瞧着龚青岚蓄满冷芒的眸子,族长敛去了心思,决定还是不趟浑水,有个交代便可。

“老奴和二老爷在商量老夫人的病情,二老爷因分家产,得到的很少。怕老夫人有个万一,她的私产都给大房霸去,所以才询问老奴老夫人病的严不严重。”许嬷嬷咬紧牙关,死不认罪。

房嬷嬷将手绢包裹着烧了一半的纸包拿出来,递给龚青岚说道:“大少奶奶,这是我在她走后,锅炉旁拾到的。”

许嬷嬷瞳孔一缩,未料到藏进龚青岚床褥里头的药,到了房嬷嬷的手中!

心霎时凉了半截,当真是好算计!

“老夫人不曾亏待过你,为何要下毒手?竟然还害得我误会嫂嫂!你这欺人背主的奴才,就该杖毙了去!”齐楚婴见形势不对,立即倒戈相向。若是扯到她与父亲身上,脱不了身可怎么办?为今之计,便是将她与父亲摘清,所有的罪都推到许嬷嬷身上。

许嬷嬷眼底满是惊恐,正欲辩驳,这时绿水磨磨蹭蹭的走进来,偷偷的睨了眼龚青岚,见了礼,说道:“许嬷嬷,二老爷在外边寻你。”

话落,屋子里一阵静寂。

“你出去。”齐胜让许嬷嬷出去见齐松,许嬷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捉摸不透齐胜的心思。他摆明认定自己收了银子,毒害老夫人,又为何把自个放出去?

可,下一刻她便明白了,金花在身后跟着她,便是要探听她与二老爷说话。

许嬷嬷惴惴不安的走出门,还不待开口说话,齐松便焦急的靠近她,压根没有瞧见金花,急促的说道:“我交代你的事情办了么?可知道母亲的银子在何处?”

许嬷嬷有口难言,急忙对齐松使眼色,齐松心里藏着事儿,哪里能注意这些?

“你倒是说啊!不行你再给我几张地契救救急,兑了银子四六分。”齐松搓着手,双脚不停的抖动。

许嬷嬷知道他这是犯瘾了,想到自己摊上了黑锅,断然有些话不能与齐松说明白,只得敷衍道:“老夫人被下毒了……”

“你干的?我今儿个不过随口说说罢,你既然真的下了?”齐松眼底骤然发亮,有喜有悲,毕竟是护了他多年的母亲。可想到那一笔银子,便安慰道:母亲也年逾古稀,活到这岁数也够了。反正活着也是被病痛折磨,他这是做好事,给她解脱了。

母亲地下有知,怎得会怪罪他了?

正要问银子的事,便看到齐胜和龚青岚站在许嬷嬷的身后,吓了一大跳,只听齐胜道:“许嬷嬷,你可认罪?”

许嬷嬷没做,她自然是不认,听了二老爷的话,气得气血翻涌。笃定他是看到了金花,推脱责任。於是反咬一口道:“老奴冤枉,不曾做过断然是不会认。这药确实是二老爷给老奴。可老奴给烧了,并没有下进药里头。”

“嘿!许嬷嬷,是你提醒我,怎得现在推到我身上来了?”二老爷知道东窗事发,脑筋一转,便急忙撇清出关系。

许嬷嬷跪在地上,磕头哭喊着冤枉:“二老爷,是你要挟奴婢下毒,怎得是奴婢唆使您?向天借胆子,奴婢也是不敢害主啊!”

你不认我不义!到了这一刻,她若还不知有人栽赃至她於死地,便是白白活这么些年。见识了齐楚婴与齐松的无耻行径,心中悔恨不已,若她不听齐楚婴的话,想要扳倒大少奶奶,也不至於落到这个下场!

“嘴硬!”齐松怒了,喊人将许嬷嬷给绑了,脸红脖子粗的呸道:“母亲养了一头忘恩负义的白眼狼!”

龚青岚看着被二老爷的人拖下去的许嬷嬷,听着许嬷嬷的咒骂声,嘴角勾出一抹冷笑。若不是她察觉到许嬷嬷与厨房里的房嬷嬷走得近,拿银子拢络房嬷嬷,将她囚禁老夫人的消息传递出去,给齐楚婴知晓,一同算计她下毒谋害老夫人。给许嬷嬷千算万算,不知晓房嬷嬷是她的人,一转身房嬷嬷便将事情透露给她。她何不来个将计就计?

更何况,上次玉婆子调换她的墨菊,定然是她院子里有他人的眼线。正巧可以让许嬷嬷栽赃时,揪出安插在她院子里的人。

齐胜目光一暗,听着护卫传来的话,到底是有几分相信了许嬷嬷的话。齐老爷染上了赌瘾,欠下一大笔债务,如今想着法儿套弄老夫人的私产,自然是有谋害老夫人的动机。可毕竟是大宅内院的事儿,已经有个婆子做了替死鬼,他何必说出来?

“事情水落石出,老夫便先回去,之前有得罪之处,大少奶奶莫要往心里头去。”齐胜知晓龚青岚是个明白人,便什么也不多说。

遣人送走了齐胜,回到院子里,红袖奇怪的问道:“大少奶奶,老夫人为何瞧着大小姐,说大少姐要害她呢?”

龚青岚但笑不语,她之前每夜里都遣人装扮成齐楚婴的模样,折磨老夫人,时日久了,自然见到形式齐楚婴的人,精神错乱,从心底发出恐惧。

否则,今日的戏,如何唱下去?

——

二老爷在屋里急得团团转,手头的银子都被他输光,连外面分的宅子、铺子都给抵押了,还欠着一些外账。

今日里,那些放利子钱的人抓住他,若再不还银子,是要将他的手给剁了。

心里急躁的挠了挠头,想起他的好事,给齐楚婴突然回府打乱,怒火涌上心头,暗自下了决心。

赶忙与香姨娘商量道:“陈员外腰缠万贯,虽不如齐家,可在燕北也是举足轻重。前些年头死了前头妻子,不久续弦,至今仍未生下继承香火的。他放话,只要能为他生个儿子,便将整个陈家都给他儿子。”顿了顿,眼放光芒道:“我们暂且把婴儿给他做妾,待生下儿子,我们再设法将她扶正了?”

香姨娘温柔的偎近齐松的怀中,柔柔的说道:“一切随老爷做主。”

齐松被香姨娘哄的一高兴,便藏不住话,凑她耳旁说道:“陈员外给三万两银子,待生下儿子后,再给我三万两。”外债便能还了。

香姨娘思忖道:“虽是商贾,可总比嫁给凤公子随从来的好。”

闻言,齐松更是下定了决心。当即让人给齐楚婴的膳食放了点药,待齐楚婴迷倒时,匆忙给她换上衣裳,装进轿子里,从侧门出,抬到了陈员外府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