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她事先备好了香料,立即走至那鼎香炉前,将其内的残渣倒在手绢中,而后又将新的香料放入炉中。
她将这一切完成的很快,随后又在守卫的注视下,不紧不慢地离开了。
离开后,她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去往司空文仕的帐中。
只因在那里,有着辛子阑。
她踏入帐子时,辛子阑正在为司空文仕进行针灸治疗,她不能在这时出声打扰,便静静地立在一旁,驻足观望。
待辛子阑终是结束了治疗后,黎夕妤便迅速走近他,将袖中的手绢递了出去。
“小妤,这是何物?”辛子阑的眼中是毋庸置疑的疑惑。
黎夕妤望着他,不曾回答问题,却道,“辛子阑,你快看看这香料残渣中,是否混杂了能够致使人乱了心智的东西?”
辛子阑接过手绢,再不多问,只是向她重重点头。
随后他便走出了帐子,也不知去了何处。
而接下来的每分每刻,于黎夕妤而言都像是在忍受煎熬。
她守在床边,心思却已然飞到了遥远之地。
直至一个时辰后,辛子阑终是回归,开口便道,“小妤,经过仔细的查验,这香料残渣中,确是有一味能够乱人心智的药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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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九章:乌头
辛子阑一边说,一边自袖中摸出了一株深紫色的花草,置于黎夕妤面前。
一时间,奇异的味道传进鼻中,与她曾经在司空堇宥帐中闻见的特殊气味全然相符,只是此刻的气味要比那时浓郁得多。
“这是何物?”黎夕妤抬手,正欲接过这花草时,辛子阑却又立即收回了手臂。
“小心些,”辛子阑话语轻柔,眼眸中却含着几分小心翼翼,“这便是乌头,藏在香料中的毒物。”
黎夕妤闻言,双眉立即蹙起,连忙问,“这毒物能否害人性命?”
“倘若放在食物中令人服下,而服用者若在短时间内未能解毒,那么必死无疑!”辛子阑言语毫不含糊,每每提及有关医理之说,他的眼中总有光亮迸射,“可它如今只是混杂在香料中,自然不及食用者毒深,但乱人心智的效用,却是不浅的。”
果然,司空堇宥如今变成这般,当真是被人下了毒。
可究竟会是谁,倘若想要他的性命,为何不直接将这乌头混进食物中?
黎夕妤正思忖着,辛子阑又开了口,“那下毒之人,应当并不想害司空堇宥的性命。依我推测,他的目的,兴许是为了控制司空堇宥!”
听了这话,黎夕妤心口又是一紧,轻声道,“少爷的警惕心向来很高,且每日里能够自由出入他帐中更换香料的,也都是他十分信任的人。”
黎夕妤说着,话语中却含了几分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颤意。
早在很久之前,她与司空堇宥都已经猜到,军中有叛徒。
起初,对于那叛徒的身份,二人并不能肯定。
后来,自史华容惨死,司空堇宥便意识到,那个叛徒兴许就是他身边之人。
而这么久过去了,那潜藏在他周身的叛徒,仍旧未能查出。
如今,又有人在他的香炉中下毒,目的是为了控制他的心智……
究竟是谁,心肠竟如此歹毒,而他的最终目的,又是什么?
黎夕妤满心的疑惑,却又不敢去深究,生怕那最后的真相,会令她无法承受。
“小妤,你也不必太过担忧,只要是坏人,便总会有露出马脚的那一刻!相信司空堇宥,他会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。”辛子阑一边安抚着黎夕妤,一边将那株乌头塞回了袖中。
而听他话中之意,似是不愿她亲自去查这背后的真相。
黎夕妤垂眸,沉思了片刻,问,“可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,少爷既已中了毒,总要尽早解毒才是。”
“这个放心,司空堇宥中毒较浅,不过是心智受了干扰。我到时取来两样药材,分别是合欢花与乌绒,这二者混在一起放进香料中,有安神之功效。”辛子阑摆了摆手,语气轻快,仿佛这只是一件十分轻小的事。
“……好。”黎夕妤轻轻点了点头,对于辛子阑的医术,她自是半点也不怀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