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(2 / 2)

好女不下堂 陈云深 2165 字 5天前

夏东兴冷哼了一声,说道:“你身子不适,为什么不请个正经大夫来瞧?!找这样的下三滥来家,预备行什么勾当?!”王丢儿强笑支吾道:“爹说哪里话,当真是看病。我是看没什么大事,就请大夫来,未免小题大做,所以找这个嫂子来瞧瞧。”

夏东兴斥道:“你往日但凡有半丝儿头疼脑热,哪次不是大张旗鼓,畅扬的合家大小人尽皆知,怎么如今就这等客气起来?!我看你生病是假,勾结外人陷害你妹妹倒是真!你这个恶毒妇人,春朝来家碍着你哪些儿,你就这等容她不下?!”

这王丢儿是个混沌愚顽的妇人,全无半点思辨之才,听公爹当面斥责,只道此事发了,惊慌失措之下,竟失声喊道:“我也不想如此,只是爹你未免也太偏心了。这世上哪有把休回来的姑娘一辈子养在家里的事情?自打这丫头回来,你们父子三个都跟吃了*药一般,人家的孩子也要认作自家的养。她手里明明有钱,还要分田分房给她,上一世欠她的不成!我不过是气不过,方才有这般打算!爹,你不要转错了主意,你今儿为着一时心疼,将她母子两个留在家里,明儿看人家怎么笑话咱家呢!只怕还要带累着行哥儿难说媳妇,到那时候你们就知道我主意不错了。”

夏东兴不妨这妇人竟讲出这样一番恶毒言语来,气的两手发颤,一时讲不出话来。夏春朝见状,连忙吩咐珠儿倒了滚茶上来,她只顾安抚老父,也顾不上理会王氏。

王丢儿见无人应声,竟得意起来,洋洋自得道:“说起来,到底还是她自个儿不好,不知在夫家怎么浪,勾搭了野男人叫人拿了把柄,才给撵了回来。放着好好的将军夫人不做,定要回娘家来,普天下没见过这等不要脸的女人。爹,我这是替咱家消灾解厄、教训姑娘呢,你还该谢我才是。如今既然事揭破了,我索性明说了罢,咱们家这样子娇惯姑娘委实不成的,还是早些把她肚子里那个给拿了,替她寻个人家是正经。什么有田有地就不必嫁人,没得扯臊蛋!女人怎能不嫁人呢?!”

一通话说毕,夏春朝还未开口,夏东兴忽然暴跳起来,冲下地去,抬手向着王丢儿便是两记耳光,将王丢儿打翻在地。

王丢儿不防猝变,歪在地下,又羞又痛,两眼泪流,登时便嚎哭起来。

正当此时,夏恭言收得消息,急忙赶来,进门就见媳妇坐在地下,叉着两腿,头上发髻散下来一半,哭号叫骂个不住。父亲又立在一旁,凶神恶煞一般,妹妹夏春朝正不住抚慰。

眼见这等情形,夏恭言也不知出了什么变故,踅进门来,站在一旁,低头不敢言语,亦不敢为媳妇声言一句。

夏东兴一眼看见他,才消了三分的怒气登时又跳了起来,也不多言,只向儿子喝道:“去套了马车,把这毒妇送回王家。我不说接,谁敢去接,我打断谁的腿!”

王丢儿一听此言,又急又气,又觉羞耻,急怒攻心之下,竟而两眼一翻,死在地上。

夏恭言这才硬着头皮问道:“不知媳妇有何过错,要父亲这样发落?”

夏东兴怒不可遏,一时讲不出话。夏春朝亲手送了碗茶上去,他一口饮干,这才将事情原委讲了一遍,说道:“这样一个下作的搅家精,留在家里做什么?不如早早打发了,还倒好些!”

夏恭言听闻妻子竟然设计陷害妹妹,心里虽也激愤,到底是自个婆娘,总有几分夫妻情分,开口求道:“媳妇子这回确实有错,但她来咱们家也这些年了,虽说脾气毛躁,一向也并没什么过错。打发回家去,似乎太没情谊。父亲看在她往昔份上,还是宽恕了她这回,责令她改过罢。”

夏东兴怒道:“混账东西,为着这么个妇人,连你老子的话也不听了不成?!这么个刁钻恶毒的妇人,你要她做什么?!今儿她为着家产害你妹妹,明儿是不是就能为了钱财下□□毒死我?!要饶了他,除非我夏字颠倒过来!”

第96章 v后新章

夏恭言一面舍不得媳妇,一面又不敢忤逆老父,本性又是个糠懦之人,夹在当中不知如何是好。

夏春朝眼见闹得不成样子,先吩咐几个仆妇上来,将王丢儿搀扶回房,用热汤灌醒。

珠儿看了那陶氏一眼,见她躲在大堂一角,畏畏缩缩,便转向夏春朝耳畔低语了几句。夏春朝甚是诧异,看着她低低问道:“此事可当真?”珠儿点头道:“是这婆娘说的,该是不假。”夏春朝微微颔首,转而向夏东兴道:“爹,嫂子自来咱们家这些年,人虽糊涂些,以往也并没什么大的过错。如今这等,想必是被人挑唆的。”

夏东兴正在气头上,听了这番言语,也不多想,冲口就问道:“被人挑唆?何人挑唆?家里竟有这等奸猾刁钻之辈?!”夏春朝看了夏恭言一眼,低声说道:“嫂子在这儿,金锁怎么不见跟来服侍?”夏恭言身上微微一震,连忙说道:“她在书房替我收拾衣裳,不便过来。”

夏东兴不以为然,说道:“你又不是没小厮使唤,叫你老婆的丫头进书房做什么差事?金锁这丫头如今也拿起乔来了,原先跟着她主子一步不离,现下竟喊也不来的。”说着,便打发人传金锁过来。

夏恭言急的满头大汗,原来他此前正同那金锁在书房鬼混,走时金锁尚在床上睡着。此时不知她起身与否,但若人去了,岂不立时揭穿?虽说讨房里丫头做通房的,世间不在少数,但夏家家风如此,到底有些难看,何况家中出了这等变故。然而老父严令不敢不从,当下只得眼睁睁看着人去。

夏春朝又向一边站着的陶氏道:“你还是把话说囫囵了罢,这样含着骨头露着肉也不是个事儿。这丫头性子刁滑,你也知道。待会儿她若赖在你身上,那可不好说了。”

陶氏见事已至此,早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,就把金锁为求□□并巫蛊一事讲了一遍,又唯恐惹火烧身,连忙辩解道:“婆子也并没那些下三滥的药,不过是金锁求的紧,她娘又同我是老街坊了,我怕往后彼此见面不好看,就胡乱拿了些话哄她——也不过是为脱身起见,并没真个要给她药。就是她手里的那假人儿,也不过是糊弄人的物件儿罢了。老爷小姐都是明白人,知道那当不得真的。”